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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判官阅读体】归红尘(一)

《判官》阅读体——归红尘

时间线:开头闻时走无相门

人物属于木苏里,ooc属于我

【】内为原文

以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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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闻时只觉得这次的无相门格外漫长,像是毫无尽头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才终于看见前方出现的一点亮光。

       闻时走进去,却发现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。

       一个看不到头的空间里,站了数不清的人。闻时扫视一圈,似乎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。

       直到沈桥带着夏樵、迈着苍老的步伐走上前,唤他一声“闻哥”,闻时的眼神才有了焦距。

       很快,众人便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推力,将自己带到原本还不存在的座位上。

       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冷的女声。

       “欢迎来到阅读空间,我是本次的阅读官001。”

       闻时环顾了一下,发现自己旁边坐了个看上去面色不太好的病秧子。发现闻时在看他,病秧子歪头,回以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闻时被他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,皱了皱眉,没再继续往别处看,只是盯着前方空白的区域。

       那道声音似乎就来自深处的尽头,却又似乎环绕于整个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,你们有权向我提问三个问题。限时十分钟。”001的声音再次响起,大概是为了给他们解惑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是阅读空间?”闻时率先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阅读空间是一个独立于任何平行世界的空间,其中有着特殊的体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平行世界?”病秧子开口了,敏感地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名词。

       “世上存在着众多平行世界,我们将其中一个世界称为主世界。其他平行世界在主世界内大多以‘书’的形式存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最后一个问题,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”病秧子再次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会随机抽取一个平行世界进入阅读空间,你们要做的,仅仅是阅读一本书。”

       三个问题已经问完,大家都不再说话。显然这不是这些判官们平时所进的“笼”,这个所谓的阅读空间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陌生,001也给足了他们时间消化。

       几分钟后,001才终于出现:“那么现在开始阅读——《判官》。”

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,众人面前的那片空白区域开始投射文字和影像,浮现一本书和一串文字。明明座位有远近,众人却都感觉那些字近在眼前。

【花里胡哨的“菜鸡”x住着豪宅的穷比

判官这一脉曾经有过一位祖师爷,声名显赫现在却无人敢提,提就是他不得好死。

只有闻时还算守规矩,每日拜着祖师青面獠牙、花红柳绿的画像,结果拜来了一位病歪歪的房客。

房客站在画像前问:这谁画的?

闻时:我。

……

别问,问就是感动。】

看到这儿,闻时就听见病秧子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,自己也感到奇怪。虽然说上面明明白白写了闻时两个字,但是闻时却确定自己对上面的内容没有一点儿印象。

思索一番后便释然了,这本书大概讲的是未来发生的事情了。

其他人看到后,细想片刻也能明白其中缘由,却因为这上面的名字而感到毛骨悚然。不为别的,只因闻时这个人本早该消逝千年,如今出现在书上,那么闻时本人必定也在现场。

多多少少就有点诈尸的意味在了。

不待众人细细观察,画面和文字随之继续播放。

【闻哥跟我说,他是一个死不透的人。每每阖了眼,过上几年,又会在某一天,从无相门里爬出来。

1921年清明,在天津卫,我记得下了很大的雨。他第11回从无相门里出来,满身是血。我赶去接他,实在没忍住问了个问题。
       我说何苦来哉,去都去了,干嘛总要活回来,是不是有什么人放不下?
       他像传闻一样不好相处,理都没理我,转身就走。过了半晌才转头问我有吃的没?
       后来我翻了点旧书才知道,判官一脉,满身清明,不偏不倚,修的就是无挂无碍无执障。我那日问的问题真是白日发梦,话本看多了。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沈桥于西安】

此话一出,全场哗然。别说闻时老祖再现人世,这前所未闻的无相门更让人感到惊讶。

当然,有人只是惊讶,有的人更是想占为己有。谁不羡慕长生呢?

只有病秧子看到这段话后,看向身边的闻时,眉头微皱,探究似的眼神让闻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
不过闻时自己对这日记倒是没什么感觉,看见沈桥的日记也讲不上什么意不意外的,连神色都没怎么变过。

【“二十五年。”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司机下意识提高了嗓门。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旁边的老头终于看不过去,笑着说:“他是在答我的话。”
       司机听了更犯嘀咕,“您刚刚也说话了?我发现进了一趟山,我这耳朵好像有点问题。”
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老头转着食指上的老戒指,干枯的指肚摩挲着戒面上“沈桥”两个字,说:“刚刚没说,之前问的。”
       司机“噢”了一声。
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这个“之前”意味着多久之前,否则可能就“噢”不下去了。】

这画面确实有些诡异,谁也没想到从无相门出来的人是这副模样,难不成是要再过一遍人生吗?

沈桥却是扯着笑对闻时说道:“二十五年了啊,闻哥。这几年世间变化很大,就这样留你一个人,我也实在不放心。”

闻时听出了沈桥话中有话,想了想,最终仔细打量一番沈桥,看见他满脸的老态,才恍然间有了二十五年这个概念。

原来,当初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少年,也已老去了。

【他不敢问为什么一个小孩会在山里等人来接,只好说:“这雨是真大,最近降温,小孩穿这么点冷不冷?要不我开个空调?”

老头依然是笑,摇头说:“他不会冷。”

司机:“……噢。”

这个“不会冷”跟“不冷”肯定是一个意思。他这么想着,汗却已经下来了。

……

湿漉漉的水迹顺着乌黑发梢滴下来,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角说:“开快点,我饿了。”

嗓音活脱脱就是青年人,又冷又低。

司机不知联想到什么,打了个尿惊,从此再没吭过声。

最后车子怎么到的名华府没人知道,反正平时45分钟的车程,这次只用了不到半小时。】

随着影像的放映,旁人看得清清楚楚。知道这是闻时之后,自然而然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。

“这就是闻时老祖?”

“难不成老祖小时候就长这样了?这也太好看了吧!”

“又高冷又可爱啊!”

这些大多都是女判官的声音。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的特殊性还是闻时自己的原因,他总觉得这些声音围绕在她耳边。

病秧子轻笑:“确实是,挺可爱的。”

冷不丁被旁边的一个男声吓到,闻时皱眉,那些小女生就算了,他一个男的瞎凑什么热闹。这样想着,闻时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
像是知道闻时在想什么,病秧子意有所指地说道:“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。”

闻时瞥了他一眼,没说话,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。

关你屁事,还真管教起人来了。

随后不自觉地嘀咕一声:“还以为自己是尘不到吗?”说完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,怔了一下,依稀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很久以前念过无数遍这个名字。

没听清他说了什么,病秧子下意识问了一句:“什么?”不知是自己恍惚间的臆想还是确有其事,他似乎听见了“尘不到”这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。

不过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回音。

【老人僵硬地把伞抵在肩膀上,腾出手来,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箔,点火烧了。

银箔瞬间皱缩,变成细薄的灰,火星翕张,隐约能看到两个字的痕迹——闻时。

……

  这是他第12次从无相门里出来,每次都要有人带路。

  沈桥接过他两回,上一回沈桥才18岁,穿着绸布马褂,戴着挺括的瓜皮帽,上来就管他叫“闻哥”,然后问了他一个瓜皮问题。

  这一回,沈桥看着像他爷爷,当着外人的面,已经不好再叫“闻哥”了,不留神就容易吓死谁。

不过就算留神,那司机也吓得不轻。】

“就是说最惨的还是司机。”

“沈老爷子好像状态不太好啊。”

闻时皱了皱眉,之前没注意,现在仔细一看,沈桥的身体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劲,就像快要燃尽的油灯。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空,或许沈桥此刻已经不在了。

“爷爷,你要走了吗?”坐在沈桥旁边的男孩不安地问他。闻时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,可能因为长得矮吧,闻时如是想到。

沈桥慈爱地看着夏樵,揉揉他的头,说道:“只要小樵还记得爷爷,爷爷就一直在。”

这话没有正面回答,但闻时和夏樵都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
沈桥又转而对闻时说:“闻哥,我马上就要走了,以后小樵就拜托你啦。这回把你带回来了,我好歹也能走得安心点。”

闻时双眼有些恍惚,许久都没有反应。听了这话,才忍不住嘀咕:“就这种一看胆子就特别小的,沈桥还带过来,有什么用。”

沈桥估计是没听见,闻时倒听到了旁边病秧子的笑声。明明他的声音也很小,可闻时就是能听见,同时也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。

【穿过大门的时候,小区东北角响起了一阵唢呐声。
  俗话说,没有唢呐吹不走的人。出租车司机被那两声吹清醒了,油门一轰,在雨中驰掣成了一道虚影,眨眼便没了。
  闻时这才从那处收回视线,又舔了舔嘴角。这么几分钟的功夫,他又长高了许多,脚踝处堆叠的长裤褶皱彻底抻直,已然是个青年。
  ……

“你这次得自己找点吃的了。”
  闻时跟着他绕过一片花园,沿着小路往东走。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,就听见唢呐锣鼓动静喧天。
  雨没变小,空气里湿气很重,但依然能闻见细细的香灰纸钱味。平常人闻不出区别,但闻时可以,这个味道很熟悉,是沈家的。】

唢呐一次大喜,一次大悲。

看似送走的是害怕的司机师傅,实际上送走的,是那个温柔的老人。

这个空间难得的沉静了下来

【“我领了个孩子来接班。”沈桥朝前面的别墅看了一眼,说,“一手养大的,跟我当初差不多,今年18了,除了胆子小点,哪里都不错。”
  闻时:“……”
  他没忍住:“你领个胆子小的回来干这个?”
  沈桥也没忍住:“我养的时候哪里晓得他胆子这么小?”
  闻时:“那你还真棒啊。”
  沈桥:“过奖。”
  闻时:“……”
  也就是现在沈桥年纪大了不好打。闻时臭着脸心想。】

悲寂的氛围被缓解了一下。
  闻时难得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,想着:这缺德的空间不会每次都把心理活动放出来吧。少见地对自己的嘴巴有一个清晰的认知。

夏樵看见自家爷爷和别人堂而皇之地讨论自己的胆子,也没忍住:“爷爷,就算我胆子确实比别人小了那么……一点点,你也不能就这么告诉别人吧。”

沈桥笑着:“爷爷知道错啦,下次不会啦。”

可是没有下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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